如梦令 李清照
昨夜雨疏风骤。浓睡不消残酒。试问卷帘人,却道海棠依旧。知否?知否?应是绿肥红瘦!
浓睡:酣睡。
卷帘人:指卷帘的侍女。
海棠:花名,其色红,深浅不一。春季花开。秋开者名秋海棠。
此词当时为天下所称,谓“工于造语”(宋人陈郁《藏一话腴》甲集卷一)。明人蒋一葵也说:“当时文人莫不击节称赏,未有能道之者。”(《尧山堂外纪》卷五四)
起首从昨夜气候写起,而这气候的恶劣是女主人公于醉中睡中所感受到的,可见她并未安然入梦。正因为如此,一早便急于发问,想知道海棠花事如何。作者采用问答方式,通过认真与随意、关切与粗心、爱惜与淡漠、深沉与天真的对比,突出了主人公的特殊心境。末二句运用反问与推测,从生活的经验中流露出对自然规律的沉重领悟。至于绿肥红瘦一语的清新逼真,更是令人赞佩。
词中融入了唐人孟浩然《春晓》诗意而不见痕迹,亦是本词技法的佳处。
醉花阴 李清照
薄雾浓云愁永昼。瑞脑销金兽。佳节又重阳,玉枕纱厨,半夜凉初透。 东篱把酒黄昏后,有暗香盈袖。莫道不销魂,帘卷西风,人比黄花瘦。
瑞脑:香料名,又称龙脑、龙瑞脑。金兽:铜制兽形香炉。
纱厨:即碧纱厨,类似于今时的蚊帐。
东篱:指种菊之处。东晋人陶渊明《饮酒》: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”
暗香盈袖:语本《古诗十九首》:“攀条折其荣,将以遗所思。馨香盈怀袖,路远莫致之。”
对于此词,有称赏其结拍三语的,有赞佩全篇的,总之认为是佳作。清人许宝善说:“幽细凄清,声情双绝。”(《自怡轩词选》)可作代表。